2012年1月5日 星期四

北京,好冷!


到北京之前,聽說那裡冷,老婆擔心我受涼,花費「巨資」買了一件超厚的外套給我。外層是防風的衣料,裡頭是正港的羽絨,穿在身上,雖然保暖,但卻讓原本敦厚的我,顯得十分"噸"厚   。


剛下機雖然有點涼,但一走路卻是渾身汗,一方面因為是天氣乾冷不會有凍的感覺,當然,也因為這件衣服夠強大,強大到在讓人在冬日還能出汗。於是邊走邊滴沽同行的世宏,幹嘛把北京的氣溫形容的如此可怕,害我們特地買了這件十分精實的「北京裝」。


不過,真正走在大街上可不是這樣了,尤其到了晚上,冷風吹來,不只冰,而且刺,仿佛要穿透衣裳,直撲身體。還好,上衣有「北京裝」罩著,但下半身可慘了,跟脫光褲子走在街上沒什麼兩樣。

雖然冷,路旁的景緻卻是十分有趣,寬大的馬路,急速的人潮,比台北還要忙碌。道路兩旁一幢幢高聳的大樓,垂掛著霓虹,有著無法言喻的俗豔,照亮著這個失落又崛起的千年古城,似乎告訴著我:天很冷,但,我很熱。

北京的確很熱,不只因為熱力四射,還因為2000萬的人口擠在16,800平方公里的土地裡。雖然人口比例和其它國際城市比起來並不算高,不過,以人口集中的城六區來看,人口密集程度超越了倫敦和東京。每天上班大批人潮移動,據當地的朋友說,平均上班堵車兩小時是正常的現象,的確,IBM曾經作過調查,北京塞車痛苦指數更是全球第一。這麼擠、這麼急的北京,怎麼會不熱?!

不過,走在街上的確冷,我們一行人剛從北京重要的貿易據點--國貿地鐵站附近的餐廳離開,氣溫比兩個小時前降了許多,不只「北京裝」,毛帽、圍巾、口罩全都帶上,急走在回旅店的路上。

快行的腳步經過了央視著名的大叉褲,被毛帽半遮的眼角,不經意發現路旁有個人裹著厚厚被子躺在路邊。睡在報紙上的他,可能回不了家,或者無家可歸,這麼冷的天,也許是他僅有的窩吧?看到了這樣的景象,我不知道該作什麼?可作什麼?失溫的寒冬裡,我竟然只是難過地往前走!

隔天更冷了。

搭著地鐵到前門站和Daivd會合,今天是元旦假期,車上人不算太多。看著北京地鐵新穎的地鐵電子廣告,有位老邁的媽媽帶著看起來有點智能不足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,應該是母子吧。老婦人牽著孩子露出卑微的眼神,乞求車上的乘客能給點錢,幫忙過冬。

這天真的很冷,大概是零下五度,即使我穿著「北京裝」,戴上毛帽、圍巾、口罩和手套,仍然無法感到任何的溫暖。

吃完暖暖的烤鴨在回程的地鐵上,老婦人依然沿著車箱,來回乞討。哦不,這並不是剛剛帶著大孩子在身邊的那位媽媽呀!但,卑微的眼神卻是一樣。

光鮮的城市總有殘弱的流動身體,他們上不了金碧的高樓,只能在地面,甚至是地底下到處流竄,室內的暖氣或厚重的衣牚與他們無關,只有身體的溫度才是最真實的擁有。

兩天的會議行程終究得結束,在路口搭上計程車前往首都機場轉進香港。或許是在台灣養成的習慣,一坐上車,隨口問了開車的師傅:生意好不好?

"很差呀!一天運氣好的話可以跑個三、四百塊,但要跑到四百六,才會淨賺一百塊,因為要付油錢,但大部分還是給車行拿走了!"

一百塊人民幣大約五百元台幣,這在物價居高不下的北京其實並不容易生存,況且,這還是師傅工作十一個小時的工資!

出租車的師傅一樣是流動的人,比起地底的阿婆及躺在路旁的無家可歸者,至少還能有個溫暖的小車穿梭在酷於的北京城。但又如何?

往香港飛機上的北京越來越小,師傅、阿婆、街友的面容也越來越模糊,但清楚的是,越來越大的貧富差距,或許就是中國改變的契機。

北京,好冷!真的,好冷!即使穿的再多,一樣好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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