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5月28日 星期日

記者要站起來反抗


原本是一則公共安全事件,在媒體的炒作下,「南迴鐵路火車出軌」新聞早已成了荒謬鬧劇,被檢調及媒體鎖定李泰安父子,不但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,媒體也已近乎「寫真集」式的貼身採訪,將李氏父子的生活作息一點一滴,宛如「楚門秀」暴露在全國觀眾的面前。

李泰安超乎常人的性格也自然而然,或主動、或被動地成了整部戲的要角。不過,就如同媒體所導的,即使轉為被告,他也會「配合演出」。但李泰安到配合誰的演出呢?其實,他說的很清楚,不只是配合檢方演出一下,還會「配合電視媒體的編劇」。


在媒體、檢警和李泰安共同建構的台版「楚門秀」中,除了李泰安成了商業媒體競爭下的消費祭品,公安事件的虛化是此次「南迴鐵路火車出軌」事件另一個社會重傷。媒體不只一次在類似的新聞事件中,將報導焦點集中在瑣碎化、個人化、情感化的呈現,透過「看圖說故事」、「作文比賽」的報導方式臆測引導觀眾對事件的了解方向,進而忽略更深層的公共安全及結構性問題。令人擔憂的是,長久下來,不但媒體無能處理公共議題,民眾對公共議題的理解與關心也可能日漸朝向瑣碎與八卦,若是如此,不僅曝露了社會對公共事務的無能,同時當大眾對公共事務不再關心時,也可能是促成極權主義再起的開始。

事實上,在這場強迫性的荒謬大秀中,受「苦」的不只是觀眾,許多基層記者也是受害者。例如,台灣媒體觀察教育基金會就接到來自跑「南迴鐵路火車出軌」新聞的第一線記者投訴,他們不約而同的表示,之所以會這樣作新聞,心裡也是千百個不願意,但媒體主管枉顧新聞專業,要求基層記者進行「個人化」、「臆測式」的報導,並在毫無具體事證的狀況下進行新聞分析,甚至誇大記者原有報導。面對上級長官壓力下,媒體工作者被迫昧於專業,並且身心俱疲。

的確,媒體工作者也只是拿人薪水,看來臉色的基層勞工,想要專業自主恐怕不是這麼容易,特別在唯利是圖媒體環境,基層記者通常只是媒體老闆的賺錢工具,專業充其量只是一種奢求。

不過,專業的發揮也不全然悲觀,只是媒體工作必須認清「專業自主」並不會從天而降,也不是找個媒改團體吐露心聲,或者在個人部落格上寫個真情懺悔錄就能恢復工作尊嚴。如果基層記者不試圖勇敢拒絕類似「鐵路怪客」連續劇式的荒謬報導及相關不當對待,進一步使用集體怠工的方式,表達對不合理工作要求的不滿,或者,借力使力引進外部批評力量作為對抗資方依據,以找回新聞工作的尊嚴,那麼,新聞專業也不過是自我滿足與逃避的想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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